這是ㄧ部溫馨的電影小品。

    不是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,也不是悲天憫人的道德情操。故事情節簡單、又真實地紀錄一個家庭三代之間互動關係,因為背後隱藏著一個尚未明朗化的秘密,而衍生出一代接下去影響下一代的問題。

    這個秘密,其實是祖父麥克患有閱讀困難的學習障礙。因為早期對於此缺陷的相關醫學及研究知識不多,大部分人並不知曉有的人「就是無法正確閱讀、理解文字」。對於當時的人們來說,他們會用「智能不足」來解釋這種現象。影片中的祖父也是這麼解讀自己的缺陷,並認為自己的失功能會讓身邊的親友蒙羞。因此,除了讓自己的妻子、知心好友涉谷知道這個秘密以外,對其他人一概保密,甚至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派崔克。好幾十年下來,連自己的孫子都9歲了在讀小學四年級,他也一直都掩飾的很好。

然而有一天,就在剛過完九歲生日的隔天,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:小孫子丹尼居然也有閱讀不能的現象,並且面臨不能繼續就讀四年級,可能要轉送特殊教育班級去。為此,身為父親的派崔克大為光火,認為自己的孩子智商沒有問題,不同意丹尼轉到特教班,被別人貼上標籤。因而拒絕讓丹尼去上學,也不願讓丹尼接受醫院檢驗和治療。

但是麥克突然驚覺,或許是自己的缺陷影響到了自己血脈的小孫子。因此毅然決然要讓丹尼好轉,他認為自己責無旁貸,他可以同理不能像一般人正常閱讀的懊悔和自卑。為了小孫子的病情,麥克首先遇到的難關就是,他和派崔克之間,走調的父子關係。影片後段的第二個難題,就是麥克該如何接受自己的不完美,鼓起勇氣向大眾坦承過去他保守了這麼多年的秘密。

秘密情事整部片子不長,卻包含了很多要素可以討論。

學習障礙:

    學習障礙有很多種,最常見的就是閱讀困難。彷彿字母會跟他們玩遊戲,例如簡單的「GOD(上帝)」,他們看到字,猶豫了ㄧ會兒以後,最後辨識成「DOG()」。在早期還沒有對該症狀做深入研究時,人們總會理解為這是智能不足的表現。事實上,本身有學習障礙的人,智力測驗的結果都和一般人並無不同。研究也發現,其實學習障礙是有遺傳性的。而影片中的例子是祖孫兩人都有的隔代遺傳。閱讀困難造成的影響有無法理解正確文意,更甚至會錯意,類似於文盲。這對於他們書寫時也會有一定程度的不方便,例如書寫不流暢或是別人無法理解他們的文字想傳達的意含。然而,有一點值得欣喜的是,近代研究發現學習障礙是可以治療的,透過一些特殊設計的學習方法,可以使症狀大為進步、改善。像片中的丹尼後來接受治療,慢慢的已經可以自己閱讀童話繪本了。

 

父子關係:

    觀眾不難察覺派崔克對自己的父親麥克蘊含有很深的敵意。在妻子的詢問下,他才緩緩吐出,覺得自己童年時期沒有得到典型的父愛:陪伴自己的孩子多一點時間、教孩子寫功課、念故事書給孩子聽…等等。他覺得父親根本不愛他,認為麥克身為一個父親沒有與小孩建立起情感連結,是失職的。但是現在有了小孫子,他看到麥克對小孫子的寵愛,彷彿麥克才是丹尼真正的父親似的,心中更不是滋味。認為麥克不僅不認同他,甚至還要剝奪他身為父親的地位,嫉妒和不滿全寫在臉上。所以當初不肯讓丹尼接受治療,除了不願承認自己的兒子智能不足(當時一般人都是這麼解讀學習障礙)外,也是為了和麥克的立場互相對立而產生的賭氣行為。

    其實麥克一直都知道兒子派崔克對自己的不諒解。但是他必須守住這個「秘密」,他不願意傷害身邊的親人,讓他們為自己有個「讀寫不能」的父親感到羞恥,所以不是他不陪伴派崔克、不指導他功課、不肯念童書給他聽,是他根本無法做到,他是擔心自己和兒子太過親暱反而會露出馬腳。

    但顯然麥克還是期望自己是個好父親的,所以對派崔克的未竟事項只好轉移到小孫子丹尼身上作為補償。

    這樣子的親子互動讓人覺得惋惜。麥克的立意是好的,但究竟是為了家人,還是其實是為了自己,心中的那把尺到底是如何在其中衡量的呢?

 

承擔的勇氣:

    當必須向所有的人保守秘密時,往往紙是包不住火的。學習障礙的馬腳漸漸在眾人面前顯現出來。我想,麥克其實是不敢面對自己的失功能,為了其他人好而隱藏自己,其實是安慰自我的漂亮話。但是不能怪罪他,世上有多少人可以大方承認並面對自己的缺點?有時甚至連身邊親愛的人有了瑕疵,都不太能夠忍受了,不是嗎?

    當然,選擇逃避,選擇隱藏缺點,除了自己比較不會那麼難堪,其實也是要付出一些成本代價的。尤其是當想要隱瞞的事情被迫揭露,或是無法面面俱到的時候。

    但也不是說一旦出現缺點就非得要昭告天下,侃侃而談。我們應以找出解決方法為首要目標,但是不要害怕自己的缺點而一昧逃避。這是這部片子給我最大的啟示。也是我看了最感動的地方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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